Emilie SY 評 《耳目皿》聲音體驗x 展覽 【一人一點藝評社 One Point Critique Society】
《耳目皿》是嚴瑞芳於2021年創作的聲音裝置作品，並於本年度延伸至兆基創意書院的協作（collaborative）體驗。通過四次與學生共同實驗的聲音工作坊，此作所帶有的社會實踐（socially-engaged）面向也被更完整地表達。「耳目皿」由個體的感官與身體經驗（耳所聞及目所見）開展，並將空間的秩序與系統重組。
「皿」所指的便是由空間中的器物改造而成的聲音裝置，讓觀者能通過身體與感官經驗、參與，甚或介入與重塑聲音的展演。而作品所採用的媒介是作品的關鍵所在───街道上的金屬欄杆，能打破觀者與裝置之間純粹的觀看與耳聞關係。金屬欄杆在城市空間中扮演了規訓的角色，劃分了行走的路徑與邊界，以避免身體越界之必要。藝術家卻通過敲擊發掘金屬欄杆的聲音特質，並重新探索身體、空間與聲音的連結方法：混雜、不協調，繞過對於感官的固定形塑。
如此挪用街道上之物固然饒有深意；而此次將作品轉化為校內的工作坊亦實踐了身體連結的嶄新方法學。學生們在嚴瑞芳的引領下學習如何在充滿規範的校園中尋索與聲音的即興互動，並重新理解空間的結構與設計。因此他們需以飲管模仿欄杆製作他們理想的「空間」，並與藝術家共同製作「耳目皿」，更與敲擊襄在校內合作演出。走進兆基的概念士多內，漆黑密閉的空間除了滿佈敲擊的無序聲音，以及置於中央由欄杆組成的「耳目皿」外，更有學生以飲管所創作的小型設計裝置───空間不再清晰明確地以功能劃分，複疊的飲管盛載了學生們對於「身體－空間」的跳躍想像。學生寫下：「坐下來休息吧～」成為身體重寫空間的註腳。
這種協作模式的藝術創作在近年當代藝術領域中並不鮮見。但置於香港的中學體系中卻產生了另一重的語境。嚴瑞芳近年的創作亦關注個體與群體的幽微關係，以及群體的身體經驗。如《化身》（2021）兩位展演者的身體拉扯與互動；《墜落如羽》（2017）重演香港歷史一場重要的「跌倒」，並邀請參加者一起在社區內的不同空間集體跌倒。如此在學校這個身體學習被規訓的場域中，《耳目皿》通過工作坊的過程，嘗試否定身體既往的「學習」，亦成為了另一種「學習」，也呼應了嚴瑞芳近年在天台墊以藝術教育作為實踐的方式。
圖片由筆者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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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目皿聲音體驗 x 展覽
展覽日期：15/7 - 23/7/2023
展覽地點：香港兆基創意書院概念士多（九龍聯合道13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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